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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舞蹈和戏剧的双重误解——浅述舞剧《英歌》的尴尬

更新时间:2025-08-26 11:13  浏览量:3

作者:李夏荷

终于看到了吊足胃口的舞剧《英歌》。同样是广州歌舞剧院,钱鑫、王思思这两位青年编导在这里既排出了惊艳的《醒狮》,也排出了拙劣的《龙舟》。一种别样的期待相随,我十分乐见他们再获神来之笔,以“岭南文化三部曲”的终篇《英歌》来成就一个具有独特气质的文化形态,也成就他们自己。

然而,我所看到的,却是一部尴尬的《英歌》。

舞剧《英歌》剧照。(图片源于网络)

英歌舞,是非遗,是岭南文化的代表性符号,其文化内涵是深厚的。它在民间,至今仍有强大的生命力,祀神,娱人,勾画脸谱,手执双槌,阵势宏大,驱邪纳福。这个超500岁,祖地在潮汕地区,远布粤东、闽南、港台、东南亚等地的文化遗产,能用来说道的,太多太多。然而,拂去喧扰,创作可以依凭的动作形态,又少得可怜。光靠那几个标志性的动作,叠加起来,也不过薄薄的一层。这并不难理解,与民间性紧密关联的,复杂了便不能普及、普现。因而,以此为基础的舞剧创作,只是摹形,显然是不够的,惟有向根魂处探究、发掘。

创作者对此是有认知的,他们希望从英歌舞这一非遗进入,表达家国情怀和精神传续。这样的意图很明显。当然,这处理起来也很困难——越丰厚,便越是千头万绪,越是难择一点一线。一不小心,他们就走向了“穿越”!这大概是因为剧作家罗周这两年写超时空戏、写鬼戏写得太顺手了,使得这台舞剧的构作思路最终也落在了这里。但是,目之所及,所有与此相关的表达,效果并不理想。

舞剧《英歌》剧照。(图片源于广州歌舞剧院微信公众号)

戏剧从来都可以很自由,幻境不是不能在舞剧中表现。但是,基于现实的情感情理,怕是这部戏的基本要求之一。子对父的怨怼,是这个剧的情绪主线,或结或解或释然,都未曾脱离这个由头。然而,即便是这个由头,也是毫无来由的。这不是合理的戏剧假定,而是简单化,更是罗周对戏剧自由王国的“狗血”理解,也是她未来创作中最需警惕的。退一步说,假使这些都成立,用幻境来消弭两代人的隔阂,又是一番怎样的隐喻?

我历来主张舞剧编导还是要自己上手结构戏剧,而不是单方面地借助文学编剧,怕的也是这种轻率。《醒狮》的戏剧表达虽显传统甚至陈旧,但仍然维系于一个合理有度的框架中,编导也恰当地借助舞蹈元素,让作品焕发活力。但到《英歌》的幻境,用了字幕,用了朗诵,仍让人看得稀里糊涂,不知所云。不为其他,这是舞剧,它有其特有的规律要求,舞剧的戏剧结构,在不凭借非舞因素的前提条件下,一要能实现,二要巧表达,三要合语境。这三者,无一容易;同样,在《英歌》中,这三者哪个都没做到位。

能实现吗?抽掉字幕试试,怕是连基本的人物关系都很难说清;从母子关系到反派邪祟与父亲、父亲又化身英歌魂,这些信息都是从字幕中得来的。如果没有基于本体的戏剧表达,这个剧还能成立么?舞剧要有合适恰当的结构,过于玄妙的人物关系和过于复杂的叙事流线,都不应成为舞剧创作的正确选择。其中当然也涉及编导的能力等因素。然而,在一个成熟的舞剧创作者的思虑中,这些问题必定是首要考量和核心关切。

舞剧《英歌》剧照。(图片源于广州歌舞剧院微信公众号)

它的表达巧妙吗?也没有。剧中加入了很多参与表现的岭南文化元素,如出花园、偶戏、木雕、彩瓷、牛肉丸、侨批等等。它们在剧中仅作为点缀性的色彩存在,看似可有可无,除了导致叙事过程显得混杂无章之外,几乎没有发挥实质性的效用。抽离那点不牢靠的戏剧线条,就剩下一堆岭南非遗秀,成了一锅子大杂烩了。而且,这些元素的舞蹈化转化多数都不理想,牛肉丸让人觉得莫名搞笑;“出花园”,我更是始终没有看明白。“战舞”之“战”,与英歌刻意对位,牛头不对马嘴不说,也是由于创作者对题材理解较为浅表所致。

语境的问题更麻烦。统一的戏剧语境历来是创作者最容易中招的命题。在这个剧中,用幻境说事,是架空了的隐叙,既然是戏剧游戏,就当不得真的。舞台上从“游戏”进入,但是从“游戏”出来,却不应该在台上,应该在观众的脑海里。尽管创作者尽量在隐藏意图,但当真实的信件用大屏示人,甚至被念了出来,当能够摄取人心的恶鬼邪祟竟也能被人打败、又在某一时点被强行对位日寇时,当虚拟情境中发生真实冲突并一再追求自圆其说时,这种既不实又不虚带来的不确定、不牢靠感,让人无所适从。

艺术是戴着镣铐跳舞,而舞剧艺术的镣铐是最重的,它不能说,不能唱,甚至不能是像哑剧那样的表演。它是彻头彻尾的大写意、大抒情的艺术。舞剧其实是最高级的艺术之一。身体表达只是表象,用身体的开张作为本体,这是高度凝练、高度限定的戏剧要求。它还要求所有的动作形态都是纯粹化、艺术化的,要与生活情态拉开距离。凡舞必诗。即便叙事,也是叙事诗,诗化了的叙事。

实际上,该剧开篇有一段情节颇为动人。英歌队里,一阵喧闹过后,取下面具,两个人相见了;又一阵喧闹过后,取下面具,两个人相爱了;再一阵喧闹过后,女人怀孕了,却与男人生离死别。这种叙事手法极为凝练,高效且富有诗性,它形成了类似于音乐的声部关系那样的发展和对比,切变之间已是经年,实在让人思虑久长。很多创作者会有这样的实践,但是这种锤炼很费精力和才情,因此能贯通恒久者少。

于是,这个剧,便这样开了个头。钱鑫、王思思,两位青年编导,在这样的框架下,因急于“完成”,匆匆忙忙地便进入到混乱的絮叨中了。采用的方法,是图解式的再现。舞蹈叙事是对结构文本的图解,音乐是对舞蹈节奏表象的图解,多媒体大屏是对戏剧情境的图解、对戏剧想象与观念意志的图解。幻境,在表现的语境下,被简单归为视觉再现,当然是不高明的。这样的叙事,往往对位于剧情的推进,而不是深沉透彻的艺术力量。

当代舞剧音乐的创作,也是有两个方向的。一种是功能性的,音乐铺底,完全服务于舞蹈的节奏,抑或步法身位,最多辅以音效以参与氛围的营建。另一种则不是仅仅满足节奏节拍要求,而是进一步以艺术表达的构成参与戏剧表达,音乐的抽象与直击人心之间,与舞蹈语汇融汇,共同叙事抒情,从而形成张力,这样的舞剧音乐同样需要对舞剧的独殊戏剧性有充分的把握,并能准确地、别出心裁地实现音乐功能与性格的统一。这个剧的音乐停留在了前一种状态,写形而下,写得很浅。如今,这种体量和质地追求的舞剧作品,似乎已经很少采用这样的音乐创作方式了。这也可以算作一种语境失谐。

而且多媒体设计也“绚”上了。神奇地带着儿子穿越的英歌槌,在敲击时,大屏幕会发出“形象”的光圈。这一动画设计,反复出现,像极了小时候看的动画片。至于其他场景视频画面,也都在尽力“描绘”情绪情境的外化可能,对戏剧想象做了图像化的视觉设计,很LOW。

这是一部让人无法细细咀嚼的戏。说它尴尬,是在戏剧之外,还有些舞蹈上的创作是别开生面的。剧中有两段群舞,以古典舞打底,把英歌的标志性动作形态揉了进去,做语汇的动态发展,再加上演员的控制力,很有些看头。还有几段母子父子双人舞、一家三口的三人舞,也都可圈可点。说它们像《醒狮》一样,拓展了古典舞的风格、语汇和形态,也是可以的。但是,没戏,对于作品整体而言,意义不是太大。

罗周误会了舞蹈,钱王误解了戏剧。他们都在自己最热衷和最擅长的领域里自说自话。大致如此。(李夏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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